通常,在生物钟不被打乱的情况下,我习惯于临晨3点40起床,用四十度的蜂蜜水送服姜黄粉,然后开始冥想,进行瑜伽练习。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我全新的一天就正式开始了。打开SONOS,播放自己喜欢的爵士音乐,此时,先生也已经洗漱完毕,他冲咖啡,我烤面包,做果蔬沙拉,然后,我们在香气四溢的房间,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享用早餐、聊天、交流。我们的早餐时间通常为一个小时,然后各自进入工作状态。
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也和往常一样准备开始工作。然而,社交平台一位朋友的动态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得知曾经的一位同学癌症晚期,在他和那位同学简短通话后,多年没流过泪的他哭了很久......
这不禁让我想起自己类似的经历:学生时代的我,也许是性格使然,身边总有几个男“闺蜜”。他们总是能在我伤心失落的时候,第一时间给我安慰、为我出谋划策、甚至借个肩膀给我依靠。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给我的关心与包容,和他们一起时,我有时会变得相对任性。工作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成家立业,平时只能靠网络和电话联系。
还记得那是十年前的初秋,我与一位男“闺蜜”聊了好久,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工作调动和家庭的问题。后来,我们依旧说好要常常联系,但是,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消息。
起初,我猜想他应该是调动了工作,因为要适应新环境所以没时间和我联系;后来,也是因为自己忙,常常忘记联系;再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卑微的自尊心开始作祟,任性的脾气就跑出来搞事,觉得说好的要常联系,怎么就连个影都没了?!他不来先联系我,我就等着,等到他主动联系我时好好数落他一番;再后来,就没了后来。
直到去年我回家探亲,才从其他同学那里得知,那位“闺蜜”,已经“走”了。而他离开的时间,恰好就是在我们最后网聊之后的一个月。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直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泪如雨下,五味陈杂的情绪一拥而上。我很后悔自己没有在他杳无音讯的时候,去打听他的下落;也很后悔自己因为卑微的自尊心和任性,时隔这么多年才知道他的事情;我觉得自己不配做他的密友。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尝他最拿手的可乐鸡,我们还说下次换我家做东,来尝尝我们的手艺,我也记得他有一个小心愿,一直想让我帮他完成,而我却一拖再拖......
我听说,他最后是因为呼吸困难综合症,在熟睡中离开的......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我好几次都做同样一个与他相关的梦。直到有一天,我如大梦初醒般,清晰地意识到死亡对我的意义。
曾经有位朋友跟我说,他曾经在一个月内参加了四次葬礼,每一次参与当中,他都会对自己说要珍惜,而当回归现实时,他又恢复了原样。
我们经常会听到一些关于“死亡”的信息,当那些人与我们不认识或者不熟悉时,我们只是把它当成“故事”和“事件”;当那些人与我们熟悉时我们会心痛;当那些人是我们的亲人时,我们会无法承受。
通常,人们都很忌讳谈论“死亡”。然而,思考死亡,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提升对生命的认知,还能通过它带给我们情感上的震撼,让我们对自己的情感更加明晰。
当我们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人,无法逃避死亡时,死亡就会成为我们的生活顾问。它会带领我们去感受恐惧、感受遗憾,它搅动我们的情绪,然后让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既然生的时间是有限的,死的时间是不确定的,那么,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意义吗?什么才是生命最重要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无法面对和解决的事情,这,就是生活!那些打乱我们人格认同的事件和体验,教会我们如何去提升意识和感知生命。
每当我们遇到自己无法面对的问题时,我们都可以选择抱怨、逃避、深陷痛苦或者麻木自己,但也可以向内探索,感受自己内在所储存的无尽创造力和生命的达观。这样,我们就能优雅地放下生活中那些正在“死亡”的东西,当尘埃落定时,又可以再度启程。
托尼.罗宾斯在《Money》一书中提到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在一次校园枪击事件中,13岁的幸存者杰特,因当年亲眼目睹弟弟被枪杀的过程而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这给他人生造成了持续的影响。然而,他的痛苦和折磨,只在和一群非同寻常的卢旺达孤儿视频交流了一次之后,就彻底改变了。
这些卢旺达的孩子们都遭受了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1944年的种族大屠杀,这场大屠杀持续了100天左右。其中一个叫香塔尔的女孩,当时只有8岁的她,亲眼目睹了一个胡图人用大刀砍死她的父母,接着,那个凶手又转向他,用刀猛砍他的脖子,把她瘦小的身体,扔到一个巨大的“万人坑”里。她的身体被土掩埋,伤口鲜血直流,惊恐万分,但她心里充满了要活下去的愿望。她用双手从埋得较浅的地方刨除一个洞,爬了出来,跑到村庄上面的大山里,得以重获自由。她躲在幽暗的森林里,往下能看到原来她称之为家园的村庄,被大火吞噬,空中回想着她熟悉又热爱的人的尖叫声。她靠吃草活了一个月,终于等到那场大屠杀结束。
我们很容易想象,一个8岁女孩,在经历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件之后会有多大的心理创伤,会生活在怎样的愤怒和恐惧中。然而,她并没有,因为他掌握了能够塑造人生的三项重要决策:感恩,宽恕,同情心。
香塔尔告诉杰特:“只要训练自己,每天都训练自己这三项重要决策,就能马上治愈,并过上快乐美好的人生。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要感恩,不要关注那些自己并未拥有的东西。必须宽恕枪击者和他的家庭,找到一种方式服务他人,这样你就能够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心灵重获自由。"
杰特透过电脑屏幕看到香塔尔的脸庞充满快乐,那种快乐远超过他的想象。香塔尔的经历,也远比他能够想象的恐怖,这个女孩都能够从自己巨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应该也能。于是,他决定改变。
他决定要帮助这位非凡的女孩创造更好的未来,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这个年轻高尚的女孩。他将决心体现在行动中,开始日以继夜的筹集资金,想让香塔尔有足够的钱读完大学。不久之后,这位13岁的男孩通过网络视频连线香塔尔,骄傲地宣布他已经筹集了2100美元,这些钱足够香塔尔读完一年的大学。香塔尔简直不敢相信,她太感动了,然而,她却没有将这笔钱用于自己身上。她把这份震惊的礼物转送给了她最好的朋友贝蒂,贝蒂也是一名孤儿,上一次和香塔尔一起鼓励杰特。
正是杰特这种无私的爱,深深地感动了作者托尼.罗宾斯,所以他决定为贝蒂提供其余三年的学费,同时大力支持香塔尔(那时,香塔尔已经开始自己创办一家小小的商店,可以想象,有那样精神的女性,将来肯定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为她提供资金建造一个全新的商店和一个永久性居所,让她抚养的那些孤儿有地方住。有7.5万个孩子在那场大屠杀中幸存,而他们正在努力扩大募集资金,希望可以帮助更多的孤儿。
从两个经历过生死的孩子身上,我学会了问自己:“灾难教会了我们什么?死亡教会了我们什么?”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没有经历,而是我们没有通过那些经历,把灾难和死亡的意义整合进自己生命。当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事件,它们没有对我们的生命产生任何意义。
我曾因病手术,在医院里度过一段时间。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吃、坐、躺、走、入厕等等能力都受到限制时,就会格外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
我至今仍然清楚记得,术后可以喝第一口粥的滋味,那是此生以来最甘甜可口的一口粥;我仍清楚得感受到第一次被扶坐起身的痛,那种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我仍清楚记得下地迈出的第一步,那种虚弱而无力的感觉;我仍清楚地记得,自己依偎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洒满草地,想要出去散步的渴望。
所有从前我认为生命中理所当然的一切,在那一段时光里,唤醒了我的感知与觉知,升华了我对生命的理解与认知。
我开始留意空气的味道;开始享受每一餐食物;开始专注自己参与的每一件事物;开始感恩每一个睁开眼睛的瞬间;开始感谢阳光雨露带给我的情绪;也开始跟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用“心”交流。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2500万人在入睡之后不再醒来。谁能保证我们不是那2500万分之一?谁能如此笃定?如果我们的承诺和行为模式都是基于“生命是永恒的”这一假设,那我们必然是疯狂的。
我曾问一个朋友:“假如有一天,你被通知生命还剩一个月的时间,你会有什么感觉?”她说:“我觉得自己白活了,什么想做的都没做。”我说:“那你还等什么?”
史蒂夫.乔布斯曾说:成为躺在坟墓里最富有的人,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晚上上床能说我们今天做了一些很棒的事,这对于我来说才是很重要的。
从今天开始,每晚临睡前,我们可以问问自己:“如果明天我不再醒来呢?”这会提醒我们不要再去浪费自己的生命;每天清晨,当我们的意识慢慢苏醒时,请记得给自己一个微笑,为自己还依然活着;当我们睁开朦胧双眼,看见爱人和家人熟睡的样子时,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为家人依然健康安然。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