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1日星期五

安心

 

相信念头,思想就会卡住,痛苦就会产生;

提问念头,思维就会开放,生命就是无限。



“你要是如何如何,我就没法安心!”这句话,相信很多人都听过,甚至连我们自己可能也讲过。这句话是一把双刃剑,讲的人不安心,听的人也不安心。
安心,就是安住一颗心。可那是谁的心呢?谁才能安那颗心呢?是我们口中的儿女、孙子、父母或者另一半......吗?当然不是!因为除“我”之外,谁也无法跑进“我”的身体里,帮“我”安住这颗心。既然如此,要安心,就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没关系。更何况,如果我们曾深入观察过自己,就会发现,我们永远都找不到那颗需要被安的心”。为什么呢?因为让人无法“安心”的,并不是“心”本身,而是川流不息的念头,以及我们对念头的错误理解与执着。
念头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东西,它永远会去证明它是对的。而且它会想尽办法让我们始终保存那些脑海中构想出来的画面/幻象。即使那些幻象从未真正出现,我们也始终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我们相信了那个幻象,所以我们无法安心。
我们要么抓着过去的画面不放,要么幻想并未发生的画面,并且信以为真,这就是我们痛苦的唯一原因。
一个人,一旦相信了念头,思想就会卡住,痛苦就会产生;但是,如果他学会对闯进来的念头进行提问,那么他的思维就会变得开放,生命就会成为无限。
无论脑海中闯入任何念头一旦我们相信了它,就会衍生出一系列去支持和加以佐证它的证据。关于这一点,在之前很多文章中都有提及。比如,妻子产生了一个念头——丈夫在外面有外遇。她就会不自觉地把丈夫晚回家、不愿与她多说话,甚至周末都要找借口出门等等等等一系列的行为当成支持她那个念头的证据。但事实上,丈夫可能正处于工作压力极大的工作环境中,又找不到适合的人倾诉而变得情绪低落甚至想要一个人出去静一下......
只要我们还是一个正常的、活着的人,就无法阻止念头的河流。念头本身没有问题,它就像海浪在沙滩上来了又去,但问题在于始终有个头脑在介入。头脑让简单的”来了又去“变成了矛盾,因为它一直在试图让海浪不要来,又或者来了再也别离开,于是,成千上万的问题就此产生。

再比如,我们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一个路人,我们忙说“对不起”,但是那个人却不依不饶,非得要让我们“跪下”才行。如果被要求的那个人是你,你会做出什么反应?(请先说出答案再继续往下看)

事实上,“跪”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和走、跑、跳......一样,仅只是个动作,它没有任何含义。我们可以跪下来聊天品茶,可以跪下来练习瑜伽,还可以跪下来吃饭,可以漫不经心地跪下,还可以开开心心地跪下......比起“跪下”,更让人觉得正常的,反而是对方跟我们要点赔偿金之类的。(虽说碰瓷儿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但从心理意义上来讲,至少对方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钱)。但是对方却提出了“跪下”这个要求,那只能说明,“跪下”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有着“特别”的和“深刻”的含义,而这种含义大部分都指向一种惩罚。
所以,心智正常的人碰见这种人根本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好奇为什么他想要的“道歉”方式如此特别。反过来,如果遇到上述情形一听到让自己“跪下”就会愤怒的人,那就需要好好抚慰一下自己忽略已久的情感创伤,并反思一下植入内在已久的道.德束缚了。
有一位成年男士总是抱怨自己频繁地被异地的母亲所“操控”,他极其反感和厌恶母亲的这一做法。他说他的母亲要求他每天回家进门要洗手、要用酒精喷鞋底、快递要全部用酒精喷完在家外面拆、不要出门、最好只待在家里、尽量别去超市、不要让朋友们来家里也最好别去别人家......
好,我们现在来看看关键词——进门洗手、鞋底喷酒精、快递妥善处理、少出门、避免人多处......在疫情期间,这些语言看上去似乎并不过分(我并没有说这些都是科学的防疫措施,也并没有认可对一位成年人每次都重复同样的话是正常现象)。只是,单看这些字眼,并无大碍。
那反感和厌恶从何而来呢?——联想——小时候被过分要求的场景,抓着那些过去的记忆/画面不放幻想——我都二三十岁了,你竟然还像要求三岁孩子一样来要求我你竟然限制我的出行、社交自由?......接着,以”你怎么就不能.....“组成的句子就脱口而出。
但是事实是什么呢?—— 一位患人格障碍的母亲对儿子讲了一通永远不断循环重复的话。如果儿子能像看电影《大腕》中精神病院那段对白那样来看待那些话的话,自然会一笑而过。谁会去跟病人较真呢?但是,如果他非得要跟病人争个你死我活,那他自己也“病”得不轻,他也钻进了牛角尖,变成了另一个偏执狂。没有贬损谁的意思,我自己也曾是个病得不轻的人。我只是讲事实。
如果这位男士学会问自己:“她真的限制到我了吗?”很明显,并没有。他们异地相隔,他的母亲又怎能限制到他呢?他气愤是因为他相信了自己的那些念头,他似乎真的看见了过去那些不堪的画面,他把存在脑海中过去的那些影像当真了,不仅如此,他还幻想出一些画面,并把那些不存在的画面也当真了......
这就是念头的威力!不过,念头看似厉害,却也只不过是只纸老虎,它经不起考究,一戳就破
永远不要去相信任何念头,花一点时间,去观察自己的念头,我们便会发现,让我们痛苦的,是我们对念头的执着或抵抗。
当我们说:“我的父母/孩子总是要求我,他们怎么就不能......”时,请让自己停下来,放慢语速并将这句话重复至少三遍,我们或许就能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似曾相识;我们或许就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正变得和他们一样,要求他们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们或许就会意识到无意识就是这样“可怕”地重复着,让我们正在或最终变成了那个我们最讨厌的人!
当内在冲突停止了斗.争,内心的天秤自然会回到最初的平衡状态,这种一种敞开、轻松、有启发的平衡,它也被称为“开悟”(en-light-ment)。如果我们有一个刹那处于那样的状态,我们在那个刹那就是开悟的,如果我们每时每刻都处于那样的状态,那我们就是“神或佛一样的存在”。
人这一生来到地球的任务,是学习并完成此生所需要完成的课题。如果我们对自己的人生课题视若无睹,那么痛苦必将一路伴随着我们,直到我们愿意面对和完成它为止。安心,就是我们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生功课。
任何功课都需要学习和练习,就像我们还是学生时那样。但人生的功课远比书本上的那些知识重要得多得多。我们练习什么,我们就擅长什么。关键在于——我们平时都在练习些什么。
没有任何人能够”要求“我们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除非我们认同了他。但要知道,一旦我们这样做了,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自始至终,我们都有拒绝任何被要求的权.力,这是每一个个体与生俱来的权.力。
如果现在依然有人坚持说:“只要某某能像我所说或我所期望的那样,我不就安心了吗?”那我只能说,这些人不仅有妄念,还有“病”。这绝没有骂人的意思!如果一个人无法意识到自己应该承担的成长责任,那么他的心智或多或少都处于某种程度的“病”态之中。
这很好理解,比如“生病”了,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就会很注意,会好好休息、调整饮食......但是如果我都意识不到自己生病了,那就说明我在某些地方一定是出现了一些更严重的问题。生病本身并不可怕,对生病没有意识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这个“意识不到”没有得到正常的干预,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像常把“你要是如何如何,我就没法安心!”挂在嘴边的那些人,他们其实是在表达——其他生命必须要按自己所期望的那样生长,否则就不行、就不对、就是错的,甚至能扯到道.德上去。他们要么自己的成长责任推卸给其他人,要么明知道自己应该承担自己的成长责任却偏偏对其视而不见。
但是,任何一个生命都只能成长为他本该成为的样子,对他自己来说,那都是一段探索和发现之旅,又怎么可能成为某个人所期望的样子?!把所有与自己相关的成长责任都推给外界的人、事、物,还要求外界的一切都必须要符合自己的意愿,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这种彻头彻尾逃避自己成长责任的做法,说得不好听一点,是“懦夫”的行为。但也正如我们所见,“懦夫”往往都会在某些时候表现出“勇士”的样子——比如,在他们的梦中或想象中。
如果一个人始终不肯面对自己的人生课题,那么一切都会如他们所讲的那样——一辈子也没法安心。不仅没法安心,还会始终活在心理精神疾患的阴影之下。
如果我们真的有意愿知道生命的真相,而不是只想着推托责任,念头自然会停下来。同时,它将走向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方向,那个让给我们更加敞开、友好和愉悦的方向。最终,它会回到自己的本质——宁静、爱与喜悦中,那便是被称之为最高境界的——“无为”。无需排斥、无需抵抗,也无需追求,只是观察,一切就都会毫不费力地回到最初的样子——没有对立,没有排斥,也没有分割,只有完整,合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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